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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尿毒症新娘:她的人生何其坎坷

导读:临近小学毕业考试的一天,家里人用驴车把父亲李龙海拉了回来,弟弟妹妹围上去,摸了摸躺在驴车上的父亲的脸,说:爸的脸咋凉的。

盘锦国贸饭店为李冬华准备了一间总统套房作为婚房,大红缎子面的被褥上撒满了“枣生桂子”。实际上,尿毒症让李冬华失去了生育能力。李冬华躺在病床上,旁边的机器无声地运转着,把她体内暗红的血液抽出、净化,再输回——

手机放在枕边,李冬华时不时偏过头瞅一眼。她很想找人唠唠,同房的其他病友大都昏昏欲睡,即便没睡,每3天见一回,也都熟悉得没有了新鲜话题。4个小时的透析实在很无聊,李冬华希望爱人王亮能打来电话,虽然她也不知道说点啥好,但总能解解闷。“可能他正在给别人搬水,”王亮这次没有打来电话。借着透析的机会,李冬华可以平躺着舒服地睡上一会。

2006年,被确诊为“尿毒症”的第一年,李冬华几乎没在晚上睡过觉,躺下就呼吸困难,被憋醒。白天,困急眼了,她就把被褥裹身上,坐着睡。母亲王彩芝这时什么也做不了,搂着女儿坐在炕上,轻轻拍打着,总担心她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。

那时,李冬华还梦想着当上王亮的新娘,穿一回婚纱。王彩芝不能让她睡过去。

父亲

1994年夏天,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,李冬华13岁。临近小学毕业考试的一天,家里人用驴车把父亲李龙海拉了回来,弟弟妹妹围上去,摸了摸躺在驴车上的父亲的脸,说:爸的脸咋凉的。李冬华把两人扯开去。姑父告诉她:“照顾好***。”

守灵3天,棺材也打好,葬了父亲。

家里的几亩旱田只能由母亲一人照料。3年后,李冬华盘算着自己报考职业中专,4年后就可以分配工作,比起读高中再考大学,这个选择性价比高很多。

头一年考试,李冬华发挥失常,校长和教导主任让她复读一年,并承诺第二年保送。但弟弟妹妹也都到了上学的年龄,李冬华只能放弃了念书的打算。

李冬华整日里想着学校,王彩芝看着难受,就打发她去盘锦老姨家里散散心。

7个月过后,李冬华带着给弟弟妹妹买的两套新衣服回了家,并给母亲塞上两百元钱,“我跟老姨打工挣的。”王彩芝把钱掖好,好久都没舍得花,最后用在了开春的化肥上。

娘俩一宿没合眼,李冬华就跟母亲聊自己在盘锦看到的、听到的,直逗得王彩芝咯咯笑。“老姨家那边比咱这边好多了。最起码有力气想打工挣钱也有地方,要不咱就都搬那边去得了。”

王彩芝寻思:“小孩子家的,万一看不准呢。你先过去,让老姨在那边给你找个活打工吧。”

砖厂

王彩芝隔年将家里没几件的零碎拾掇了一下,也跟去了盘锦。不过一个礼拜的光景,姨夫工作的砖厂要开工了,母女俩在那里找到了活计。王彩芝负责接砖坯,李冬华负责在坯场清理垃圾。两人一个月三四百块的收入,“那会儿感觉可多了”。拿到钱的王彩芝就先买袋大米搁家里,剩下两百多要给两个小孩子交学费。

砖厂的活不固定,冬天里基本就歇了,只剩下空荡荡暗红色的窑坯场。李冬华耐不住闲,在邻居开的饭馆做起了服务员。

早上6点钟起,一直到晚上9点多钟,“只要人家不关门你就得干活。乱七八糟啥活都是一个人干。洗碗、擦地、做饭,都是我自己的。但那时候没感觉累,一个月挣300块钱能给家里解决挺大负担的。”

挣到的钱大部头都给弟妹交了学费。

借读费

弟弟李鹏程和妹妹李冬飞的户口一直在朝阳市建平县,姨夫托关系送他俩进了盘锦的一所小学,但“借读费”是必须要缴纳的。

“借读”,让本地的同学们听着就有种自我优越感,也就开始欺负起李鹏程。老师也经常拉偏架,向着本地学生。

一次和同学发生口角之后,任课老师上来就拧青了李鹏程的脸。回到家弟弟就要王彩芝去学校找校长,王彩芝也没理会,以为是他又犯淘了。

没过多久,李鹏程开始“闹怪”,控制不住地抽动,嗓子里伴随着响亮的怪声,“就跟小品里范伟一听中奖就抽了一样。”王彩芝就说:“你没事总学人家小品干啥,多难听啊!”

李鹏程很委屈:“妈,我不是故意的,我都不知道咋回事。就是难受,整出这个动静就好受一点。”

盘锦的医院都查不出来是个什么病,B超、CT,能做的检查项目都做了,一万多元的检查费买不来一个“病症”。看了很多老中医,都说李鹏程的病是从气上得的,他们不保能治愈。

王彩芝对儿子说:“咱家这条件你也别怨妈,能去根的话我指定带你去治了。去不了根钱不是白花了,咱家也没那么多钱……”

“不去看就不去看吧,我就自己控制点。”但李鹏程控制不住。晚上睡觉,左邻右舍都不敢开窗户。

继父

李冬华21岁时在一家大饭店做上了服务员,收入也涨到了1000元。这一年,老姨给母亲介绍了一个叫田光友的四川人,大伙商量说,“你俩一起过呗,都互相照顾一下,反正都挺不容易的。”于是田光友成了李冬华的继父。

继父拿李冬华的弟弟妹妹真当亲生儿女。在外打工的李冬华就寻思对继父好点,“既然人家对咱好,就以心换心呗。”每次发了工资,李冬华都拿出一部分钱来给继父买点东西。

每月初,田光友走在街上格外精神。“老田,穿新皮鞋了?”“新裤子啊?”

“我大闺女给我买的!”逢人便说。

李冬华只给田光友买了3年的东西,食道癌让继父在病榻上躺了8个月后离开了。家里又添了一万三千元的债。

车祸

李冬华安慰母亲:反正我年轻,还能挣,咱慢慢还。这时她已经在饭店做到了领班,并交了一个男朋友。

男朋友王亮是黑龙江人,从饭店的传菜员干到领班。王亮刚认识李冬华时“挺烦这丫头的”,“爱张罗,哪都少不了她”,接触过后,发现这个爱烫满头“锡纸烫”的姑娘挺漂亮、善良。两人也就被同事哄着好在了一起。

两年的交往让李冬华与王亮想象着一生到老,两人开始攒钱为今后考虑。但这些钱又一次用在了医院。

2005年6月,王亮出了车祸。李冬华打车去医院时路过事发地点,司机说刚才看到这里出了车祸,“人都给撞飞了,估计活不了了。”李冬华昏昏噩噩地到了医院,看到血人一样的王亮。“冬华,你别害怕,我没事”,说完这句王亮就昏了过去。

大夫问李冬华:“你是他女朋友吧?那你就签字吧。从法律上讲你没有权利签这个字。但现在他必须得做手术,不做手术他就会残废”。王亮的父亲此时在江苏,母亲在福建打工,弟弟一时也联系不上。李冬华签字后一直在祈祷手术成功,否则,王亮最坏被截肢,最好也要成为跛子。

幸好,手术很成功。王亮的左小腿植进3块钢板,保住了这条腿,但两人的两万元积蓄彻底用光了,肇事司机也垫付了两万。

每天饭店、医院两头跑,一个月后,李冬华实在有些吃不消,就想回家好好睡一晚,但这一觉也没睡踏实。王亮从医院溜出来,回医院的途中又摔了。

“他拄着拐和人家喝酒去!还喝多了!唉呀妈呀,气死我了,我都不想管了!后来他也后悔了,遭罪啊!吃不了饭,就喝点水。我看他那样我气又消了。”第二天,又一夜没合眼的李冬华喊来王亮的弟弟陪护,自己要去上班。

到了饭店没多久,电话响,“嫂子你过来一趟吧,我可做不了这主,医院刚才给他拍片了,说下颚脆骨骨折了,要开刀做手术……”

医院方面边给李冬华出主意,边把自己的责任摘了出去:“这笔费用保险公司肯定不会给你赔付,这是他自己弄的,这手术你就悄悄做吧,说不定到时候保险公司还能赔给你钱。你要是声张开了,纠缠起来保险公司肯定不给你付。”

手术后,无法说话的王亮见到李冬华就用笔写:“我都想你了,你去哪儿了?”写完就哭。李冬华也哭了起来,顾不上埋怨他了,问他想吃啥,王亮写:想吃吃不了啊!

两人用纸交流了半个月,王亮的嘴才能张开,但不能笑,一笑就歪到一旁。王亮照着镜子说:“太磕碜了,要不你别跟我了。”3个月后,嘴角的神经恢复了,王亮也拄着拐出院了。

保险公司这时赔付了四万六千元钱,李冬华拿到钱就说:“这些钱是你搁命换回来的,咱谁都不许动。咱两家条件都不好,以后就用它贷款买房子,即使买不了房子做买卖也有本钱啊。”

两人决定在第二年(2006年)的10月份结婚,还订了一套2800元的婚纱照。李冬华天天盼着大地早日开化,因为一开春,她就能穿上婚纱,留下自己最美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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